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亲历年山西省立国民师范红 [复制链接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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山西省立国民师范成立于年10月16日,旧址在现在五一路东侧山西机床厂宿舍附近(小北门),当时是阎锡山为全省各校培养师资力量,更主要是为维护其在山西的统治培植亲信和骨干,为国民*培养后备人才。但是他怎么也想不到的是共产*巧妙地利用这块阵地培养出了一大批革命力量。因此省立国民师范一成立,就成为国共两*争夺的一块阵地,特别是—年间,这种斗争显得更激烈,更突出。

█山西省立国民师范校门旧照

我的大哥裴世昌于年夏天考入省立国民师范,同年秋天9月间,大哥把我从平遥老家带到太原,直到年春,我除了间断性地在外当徒工外,大部分时间就随大哥住在国民师范。—年间,我已十二三岁了,所以对国民师范的一些情况比较了解。

年,太原的爱国学生经常通过一些活动,进行革命宣传。10月16日是国民师范建校16周年,从15日到17日,连续开了三天庆祝晚会,会上演出了话剧《五奎桥》,主题是描写修桥工人反抗资本家压榨迫害的故事。剧中扮演资本家一角的是当时国民师范的学生领袖之一的高维昆。他常常在同学们中演讲国际国内形势,宣传反抗日本帝国主义的道理,所以在学生中威信很高。但是在以后的斗争中,他的表现令学生们大失所望。

年北平爆发了“一二九”爱国运动,很快波及到太原。太原爱国学生的声援活动于12月16日正式拉开帷幕,直到20日,全市各大、中学校联合行动,进行了全市大规模的罢课和游行示威活动。爱国学生在海子边集合,到街头宣传讲演,整个太原市热气腾腾,轰轰烈烈,加上当时红*东渡的压力,土皇帝阎锡山非常恐惶,于是他采取了一系列镇压学生运动的白色恐怖*策,分化瓦解学生运动。当时,太原八门紧闭,街道上三步一岗,五步一哨,陆*、宪兵、警察交叉巡逻,穿梭往来,每天都有共产*员和无辜群众被枪杀。市内人心惶惶,人民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。阎锡山派了大量*警宪兵在全市大中学校统统设了岗哨,四面包围起来。当然,国民师范是他控制的重点,阎锡山通过他安插的特务,查出了国民师范的学生领袖张立诚,并以“共*嫌疑”逮捕了张立诚。该校学生义愤填膺,一边罢课,一边派出请愿代表团向省府、教育厅和公安局抗议,要求释放张立诚同学。经过近一个月的斗争,敌人被迫答应让张立诚保外就医,但张立诚由于在狱中受刑过重,加上他原来就有肺病,出狱不几天就死了。学生们为了纪念他,特意召开了追悼大会。追悼会设在国民师范大礼堂,由高维昆主持,另一位学生领袖杨绍曾致了悼词。高维昆当时是民族武装自卫委员会的负责人(后来才知道)。所以追悼会后,他遭到了秘密逮捕。起初,学生们也同营救张立诚一样,派了请愿代表团,罢课抗议当局,要求释放高维昆。可到后来听说他叛变了,据说他一共供出了七十多人。但有些名字是他编造的,实际上并无其人。虽然他的叛变并没有带来其他人被捕的恶果,但是学生们还是撤回了请愿团。没有多久,高维昆被放了回来,仍住在国民师范,可是学生们像避瘟神一样总躲着他,没有人再理他了。

“一二九”运动以后,太原市的学校成立了统一的“抗日救国会”。记得各学校的学生代表曾在国民师范的图书馆楼上的“劝业室”开会,专门讨论成立“抗日救国会”的事。会后,各校的“抗日救国会”便相继成立了。

国民师范学生抗日救国会的领导人中有段若宗、刘定国、乔增禄、邢思廉、杨绍曾、曹津、张增荣、韩昌万等人。他们当时也是全市各校学生运动的核心领导人,所以在当时影响很大。

记得当时的学生抗日救国会是公开的组织,因为有专门的办公室,还挂着牌子。办公室就设在东四斋到东五斋之间的一个里外套间里,门口挂着“国师学生抗日救国会”的牌子。一进门正对面墙上贴着大幅标语“满腔热血,干!干!!干!!!”,两面侧墙上贴着马克思、列宁语录“卡尔说:……”“伊里奇说:……”(记不请具体语录了)。外间办公,里间刻印传单,都是同学们自己编,自己刻,自己印的宣传抗日的传单。先是用腊纸刻印的,后来有的同学一天晚上不知从哪里的仓库里弄回了一架破打字机,修了修便可以使用了,所以后来的传单都是打字机打的。当时全市各校的抗日救亡运动都搞得红红火火,太原市民每天都可以接到传单。到了年2月,东渡红*到达晋中地区,太原新南门外的大营盘一带也插上了红旗,抗日游击队已逼近太原(太原道注:红*东征为年2月20日至5月21日),所以,闫匪非常惊慌,害怕发生里应外合的革命暴动,就把各大、中学校分别派*警宪兵实行了包围,不让学生自由出入,上千名*警宪兵把国民师范包围得水泄不通,学生们只能在校内活动。为了以防万一,学生们自发地组织起看护队,在学校四周围墙上和西、北、南三个校门都设了岗哨,由看护队员轮流日夜守卫。

2月20日夜里,看校门的守卫学生发现有两个穿便衣的陌生人偷偷进了学校,*头*脑,到处窥视,就报告了学生抗日救国会。邢思廉马上召集救国会人员研究对策,当即决定以抓小偷为名把这两人抓起来审问。结果抓起来后一看是小北门派出所的巡警宋文济和闫松林。同学们已明白他们是搞特务活动来了,非常气愤,就把他们捆起来吊在篮球架上,两个篮球架上一面一个,并用“童子*”木棍抽打两个特务。邢思廉、曹津,还有我大哥裴世昌都带头使劲抽打过(太原道注:两名警察被殴打致死)。

这件事发生后,阎锡山以“保护警察安全”为借口,于3月2日派*警进学校进行了大搜捕,校长冯司直为他们提供了名单,一千多*警宪兵再次包围了国民师范。次日夜里一点多,*警宪兵挨门逐户捕人,到天亮,把抓到的多人都集中到教室里,由校长冯司直当面协助*警宪兵查对人员。当下放了一些抓错的,其余的都带走了。每人拴着一条胳膊,一条绳子捆着几个人,由*警宪兵押到警备司令部后,多数人被保释放了出来,最后按照敌人掌握的黑名单,正式逮捕了16人。事后我听我大哥裴世昌讲,16人中有段若宗、乔增禄(昔阳人)、刘定国、张增荣、胡荣贵(忻州人)、邢思廉(崞县永兴村人)、曹津(汾阳城内西街人)、张清源(洪洞人)、智泽民、杨绍曾、张近智、武先烈(以上4人籍贯记不清了),我大哥裴世昌(平遥西戈山村人)、孔繁珠(朔州人)、樊希骞(临县人),还有一个人,我记不清名字了。据敌人报纸上登的是韩昌万,但韩昌万确实是逃脱了,因为在第二天我还在新南门街碰上他。他急匆匆地往城外跑,看见我过来,他一摆手,低声和我说了一句“让你二哥躲避躲避,情况不好。再见!”,便匆匆地走了。据说他跑回老家(方山县)就参加了红*。抗战初期,有人在八路*师见过他。

被捕的16人中,段若宗、刘定国、邢思廉、曹津、乔增禄、张清源6人被判了死刑,都牺牲了。张近智患心脏病死在了陆*监狱(现太原市小东门面粉二厂院内)。其余的人都被判了有期徒刑,我大哥裴世昌判了7年徒刑。西安事变后,经薄一波同志亲自与阎锡山谈判,他才与其他被判刑的同志一块被放出来。

在牺牲的6人中,除段若宗外,都牺牲的很英勇,乃真男子也!我亲眼目睹了他们上刑场时的英雄形象,他们临刑时沿途讲演,不断呼口号。尤其是刘定国、曹津更是威武不屈,英姿凛然,令人敬仰,当时沿途的群众都掉了眼泪。

█国民师范忻县学生留影

据我大哥出狱后说,当时被判死刑的同学,多系由于被敌人抓到了文字证据,或者是有人招供出后又当堂进行了对质,再就是学生领袖参与了吊打警官事件的。判了有期徒刑的是敌人没有抓到文字证据,也没有人咬供对堂的。凡是参加了吊打事件的人都上了校长冯司直的黑名单。在审讯过程中,多数人都受过酷刑,如打背花(用麻绳拧成麻花状,醮上水抽打脊背)、跪绳、压杠子等等,我大哥被压过三次杠子,也打过背花。因敌人搜查时,只在衣箱里查出他用毛笔写的小楷旧剧本,并未查出其他证据,所以侥幸没判死刑。审讯他们的主要负责人是马骏图、韩甲三等。

据我大哥跟我说:他们被捕后,敌人查出段若宗是去北平参加华北学联筹委会的代表,又是太原市*组织的负责之一,就对他审讯拷打的特别厉害,他受刑不过,给敌人写了自首材料。在狱中写材料时,有同学问他,你一天都不吭气,尽写些什么?他仍不吭气,只管写,一直写了两天,交给了敌人。可是敌人追逼得他更紧了,说他不老实。他才后悔了,给同学们讲了实话。他说:“我写材料给他们,原想很快就可以出去继续干,不想……”,从此他整日闷闷不乐,觉得见不得人。但是敌人也没有饶过他,仍然判了他死刑。

刘定国则表现的很英勇,敌人判了他死刑后,他在当天晚上就把他仅存的2元钱让看守偷偷买了烧饼和毛笔、墨汁、信纸、信封等东西。他把烧饼分给难友们,大家都默默不语,放着不动,为他难过。但刘定国却很潇洒自如,若无其事地和大家告别,嘱咐未判死刑的同志继续坚持斗争,又连夜写了70多封信,字迹写得工工正正,然后一封一封地装好,托咐看守帮他寄出。

邢思廉和曹津被判死刑后,连夜研究赴刑场如何呼口号,呼什么口号,如何坚持讲演。他们向看守打听被杀的冀云程临刑的沿途情况,知道冀在刑前准备不足,到了繁华路上时因口渴嗓子哑,喊口号时声音不亮,讲演时也沙哑得发不出声。他们就定下到了人多的地方多讲,多呼口号,并在临刑前尽量多喝水,真是慷慨悲壮,铿锵感人!

相比之下,张增荣却表现的很猥陋。本来他是太原市民族武装委员会的成员,在“一二九”运动中,他与曹津、刘定国都是宣传组的,共同负责拟定宣传活动计划、起草宣传稿件。但是他在狱中经不起敌人的威逼利诱,很快就叛变了,并向敌人供出了邢思廉、刘定国、曹津等同志,还在公堂上与邢、刘、曹进行了对质,使他们三位同志惨遭敌人杀害,所以大家恨透了他。每晚放风时,大家把他和另一个叛徒武梦宇当排球打,推来搡去,发泄对他的仇恨。此人解放后还活着,年我曾在太原市干部文化补习学校与一教员交谈,偶而谈起国民师范的情况,他说他是国民师范的学生,是忻州人,我就随口问他是否认识张增荣,没想到他说他就是张增荣。我楞了好一会儿,就问起他公堂对质的事,他毫不隐讳地承认确有其事,也给敌人写过材料。只是他说当时他昏头昏脑,究竟写了些什么,说了些什么,连自己也不知道,现在更记不清了。我觉得他这是为自己出卖同志打掩护,但他的话也的确证实了我大哥裴世昌说的话是真实可信的。

这就是我在—年间寄住在国民师范所经历的一段历史,它对我的印象是极其深刻的,可以说它影响了我的一生。后来我跟随大哥裴世昌参加了革命,先后三次去过延安,亲自聆听过毛泽东主席和其他领导人在抗大讲课,后来成为一名领导干部,为国家的独立和建设做了一些贡献,我觉得与在国民师范的这段经历是不无关系的。

(裴瑞昌口述,侯继武整理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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