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TUhjnbcbe - 2023/1/15 21:24:00

云冈石窟,举世闻名的佛教艺术宝库,公元5世纪造像的高峰,被联合国列为世界遗产名录。

半个多世纪以来,由于种种原因,一直流传着“云冈在中国,研究在日本”的说法。而近日,云冈石窟迎来新的学术高峰——云冈人用7年时间,栉风沐雨,用脚步丈量,用镜头捕捉,以求索之心解析,一举推出20卷本60万字的煌煌大书《云冈石窟全集》。相较于日本学者的研究,这部大书的视野更加开阔,研究的深度更加入微,一系列全新的理论和发现,填补了云冈石窟研究若干历史空白,成为“云冈学”新的里程碑,一个有着历史意义的民族“争气工程”。

对山西乃至全国来说,《云冈石窟全集》的面世,是年一个文化事件。为什么要用长达7年的时间编撰一部书?这部大书诞生的历史背景是什么?编撰这部全集经历了哪些艰辛故事?山西晚报记者走进云冈,了解这部大书诞生的前后过程。

20卷《云冈石窟全集》出版了,云冈人扬眉吐气了一把,都为这项“争气工程”欢欣雀跃。在这套全集背后,还有一位幕后功臣,他叫李尔山,是大同市的文化名人。正是因为他的牵线,让云冈人有了“圆梦”的机会。提起这段特殊的缘分,李尔山说道:“我非云冈人,但是云冈友,为能与全集有这份因缘而深感快慰。有道是:虽无西厢月下福,乐做红娘也由衷。”他又如是评价:应站在世界文化角度去看云冈,《云冈石窟全集》是“云冈学”走向成熟的标志。

牵线搭桥,只因为对云冈石窟深深的爱

青岛出版集团,旗下有上市公司“城市文化”,实力在业界首屈一指,《云冈石窟全集》即由该集团鼎力支持投资出版。熬过漫长的7年,终得“正果”,对出版方和云冈人来说,虽然历经艰难,这也收获荣光。在这件事上,双方都感谢一位“媒人”,那就是大同市知名文化学者李尔山。正是经过他的牵线,强强联手,才促成了20卷全集的问世。

事情得从年说起。当年,当代著名作家、中国文化史学者冯骥才提出了一个很重要的观点,就是基于对大同所拥有的雕像艺术,是中国目前遗存作品跨度最广、形象最全面的判断,认为大同是“中国的雕塑之都”。为此,大同市邀请冯先生主编《大同雕塑全集》。为了配合这套书的出版,大同专门成立了工作委员会和编辑委员会,李尔山担任这两个委员会的办公室主任一职,协调有关方面和各分卷专家之间的工作。从年到年,李尔山大多数时间,就工作在天津大学的冯骥才文学艺术研究院。

“《大同雕塑全集》的第一卷就是《云冈卷》,那时候云冈石窟研究院院长张焯带着他的团队,到天津编书。他们都很敬业,也很专注,明显看得出来对云冈石窟倾注了很多爱。”李尔山告诉山西晚报记者,当这套书出版后,立刻引起青岛出版集团的注意,时任集团董事长孟鸣飞专门赴天津走访冯骥才,冯骥才安排李尔山介绍《大同雕塑全集》。“当初接到这个任务的时候,我就琢磨,青岛出版集团是当时国内出版界的领头企业,能不能联合起来,为云冈石窟做点事呢?”李尔山笑着说,自己作为土生土长的大同人,对云冈石窟有着深厚感情,非常希望为云冈石窟做点事。

李尔山随即联系了张焯,希望他作为《云冈卷》的代表,来介绍云冈。“这样,孟鸣飞就和张焯在天津见面了。张焯院长说到日本当年出过云冈大书,然后又说云冈也应该出一套全集,没想到孟鸣飞听到后当即表示,‘这件事情好,如果能出来这套全集,这是中国文化的一件好事、幸事!’”但当时,出全集仅是憧憬,毕竟出这样一套大书,需要投入大量的人力、物力、财力,特别是要有文化的积累和巨大的时间成本来做这件事。

从初秋到初冬,时隔两个多月,李尔山接到张焯的电话,说青岛出版社发出邀请,邀张、李二人访问青岛,双方正式约谈共同出版《云冈石窟全集》的事宜。李尔山记得特别清楚,那是年的11月份,青岛下了一场大雪,但他和张焯心里都特别暖,而且满是豪情:云冈石窟要有属于自己的全集啦!

“云冈学”终于立了起来这套书把云冈石窟的家底理清了

如今,提起对云冈石窟的研究,专业人士都会把它们称为“云冈学”,对于这样一种学术称谓,李尔山这样说:“敦煌有学,云冈当然也应该有学,关键要看能不能立起来!”他说:“云冈有‘学’,坦率地讲是源自日本人的‘见识’。上世纪之初和三四十年代,日本人发现并全面考察了云冈石窟,那是中国最为动荡的时期,学术凋零,于是落下个‘云冈石窟在中国,研究在日本’的历史话柄。”随后,第一个进入云冈石窟的中国人是著名的历史学家、宗教史学家陈垣,他研究了中国历史典籍中对于云冈的记载,以及北魏云冈译场对于佛经的翻译,理清了石窟开凿者沙门昙曜在经学上的贡献。李尔山说,“陈垣的拓荒是了不起的,可称‘国学踏入云冈第一足’,但比之日本人对云冈的研究,严格意义上讲,陈先生的研究还是侧重在外围。”

著名考古学家宿白,是真正第一个进入云冈石窟核心研究领域的中国学者,也是本土云冈学的开创者和奠基人。只可惜,宿白之后,人们对于云冈石窟的研究都是断断续续的,鲜少有深刻认识和理论,造成云冈学先是“有外无内”,后则“有基无建”,直到这部《云冈石窟全集》面世。

在接受山西晚报记者采访时,李尔山说:“张焯将云冈学引进了一个新阶段,他历经4年撰写了《云冈编年史》,将云冈学和中国史学相结合,讲清楚了云冈和中国历朝历代的关系,这本书已经成为大家研究云冈的工具书。《云冈石窟全集》的出现,更是在宿白先生学术研究的基础上总结了新中国成立70年来云冈石窟研究的新成果,成为一本大而全的云冈宝典。这是一个大功德。”一说起《云冈石窟全集》,李尔山就激动万分:这是云冈人在宿白研究的基础上建立的新大厦,是云冈学重要的里程碑!

“以前我们研究云冈,只知道大概,现在我们很清楚地知道云冈的家底。利用现代化技术,完整地记录了云冈石窟群的整体布局、外部形态和尺寸数据,哪怕是石窟边边角角的模样,都能清晰地了解到。再者,这部全集是在一系列新的考古获得新发现、取得新认知的情况下完成的。从年至年云冈石窟共进行过五次考古发掘,所有新的发现和研究成果都被收入全集之中,全集的内容更加丰富,所涉及的领域更加广博和全面。从图像,到线描图,再到各类雕凿杂什的图像资料,形成了全新的精准的宏大数据系统,使全集真正具备了唯一性。”李尔山激动地说,“过去说日本大书全,其实它压根就不全。以前数据显示,云冈石窟内的佛造像余尊,而新全集所载,佛造像达到了余尊。这就是一个颠覆性的概念啊。从考古的角度来讲,多一尊佛像也是不得了的。现在我们可以非常自豪地说,终于把云冈石窟的家底理清了!”

未来可期,应站在世界文化角度去看云冈

作为幕后功臣之一,李尔山从未邀功,只是对于云冈学的研究还有更深层次的期许。在他看来,大众认识云冈石窟的站位要高,要站在世界文化史的角度去审视这个有着年历史的石窟,“云冈石窟不仅仅是北魏王朝、民族融合的一种标志,更多的内涵应该是世界价值!”

多年来,李尔山对于云冈石窟的学术和艺术价值有着自己的看法,“上个世纪,有个叫做斯文·赫定的瑞典人,是个著名的探险家和考古学家,他对中国西域的研究很深刻,认为世界文化主要分为中华文化板块、地中海文化板块(包括罗马、希腊、埃及)、印度文化版块和伊斯兰文化板块。这四大文化板块真正发生撞击和融合的地方,就是古丝绸之路的中国段,大家彼此交融,文化相互碰撞。”丝绸之路的开通,促进了佛教传入中国,而开凿于5世纪的云冈石窟,阅尽沧桑,见证了丝绸之路十五个世纪的繁荣和兴衰,所以它在世界文化史上的地位很高。

从世界艺术史的角度来讲,李尔山表示,佛教在没有进入中国之前,一路向北,和古希腊雕塑艺术在犍陀罗相撞,然后沿着张骞通西域的道路进入中国,产生了一系列重大的文化现象。“云冈石窟是现存最典型的雕刻艺术,其风格是犍陀罗艺术的风格,它应该是世界雕塑艺术中最重要的节点,独树一帜,非常重要。对云冈的研究应该是高层次的,是国际性的。非常欣慰地看到《云冈石窟全集》打开了这个‘魔盒’,我也希望在未来,云冈人能有更让世界注目的成果,这也是很多人的心愿!”

山西晚报记者孙轶琼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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