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间:正月初八
地点:朔州市朔城区南榆林乡野猪窊村
人物:野猪窊村村民
2月1日,大年初八。
山西晚报记者走进朔州市朔城区南榆林乡野猪窊村,完成新春走基层的采访。
没有想到,前年还在山洼里土窑洞中钻的村民们,全部进了“城”——一个拥有66间住房,四四方方的大院子里。
村支书、村委主任胡二明说:“每家住的房子,吃的深井自来水,都是*府的扶贫项目!村民不用花一分钱。”
南榆林乡*委书记徐维东说:“全乡共有贫困户户人,涉及4个村,年已经全部脱贫。野猪窊的藏香猪养殖初见成效。”
第七卡口山西晚报记者被拦截
2月1日上午9时,山西晚报记者的车行至前往野猪窊村的必经之路——朔城区南榆林乡设置的疫情防控第七卡口。
防撞桶、栏杆挡住了这个十字路口。戴着口罩,身穿*大衣,胳膊上套着红色袖标的工作人员一看车是太原牌照,立刻问:“去哪呀?”
“野猪窊。”
“干啥呀?”
“去采访。”
“和谁联系的?”
“胡二明。”
“那你等着!”问话的男子扭头和同伴说了句什么,打起了电话。两分钟后,他拿着一个枪式测温器走过来,“我看看你体温。”
测完体温,登记了姓名、车牌、人数、去往何处、事由……山西晚报记者才被放行。
没有想到,在第七卡口的遭遇,又在野猪窊村口上演。
野猪窊村的做法更绝,干脆把一辆越野车横在马路上,要想通过,必须挪车。
“我刚刚在第七卡口检测了,没事情,我和你们主任是朋友,不用麻烦了。”面对“固执”的村民,山西晚报记者把村支书胡二明“抬”了出来。
“那可不行,我们只管我们的事情,不管他的事。”村民的脖子一梗,横竖不让进。山西晚报记者只好再次配合检查。他们的程序上又多了一项:给车辆喷消*液!
两个男人背着背挂式消*器,把车辆的前后左右喷了一个遍。车体上的浮尘,让车立马变成了大花脸。
和胡二明说起一路上的遭遇,他说,1月22日晚,朔城区新型冠状病*感染的肺炎疫情防控工作领导组,第一次会议召开后,南榆林乡*委、乡*府召开紧急会议,成立由乡*委书记和乡长为双组长的疫情防控领导小组,确定各村、各单位疫情防控工作人员名单,明确工作职责,细化防控任务,统筹全乡各村、各单位共同做好疫情防控工作。1月25日,南榆林乡进入一级战备状态,共设疫情防控乡级卡口7个,村级卡口26个,对过往车辆进行消*,过往人员进行体温测试,嘱咐人员减少外出,外地车辆一律劝返。“你今天来采访,我也是请示了乡里的领导,才敢让你来的。”
村里的大喇叭里还广播着:“防控疫情,人人有责。疫情之下,小心为上!”
迁走多年的户口前年又迁回来了
总算能开始采访了。
42岁的张慧博是第一个采访对象,但他不是贫困人口。
原来,张慧博为了去城里打工,七八年前,把他和妻子的户口都迁到了城乡接合部的某村。只留下母亲和女儿、儿子的户口在村里。
今年72岁的母亲白秀芳身体不好,15岁和14岁的孙女、孙子都在城区七中上初三,是村里的贫困户。
年,村里人从土窑洞里,搬到了*府扶贫资金建起的“城”——移民新村后,吃上了自来水,在外四处打零工的张慧博心动了,把户口又迁回了村里。
他不好意思地说:“眼看着村里的光景要好过了,咱为啥不迁回来?”
他给记者算了一笔账,他原来在的村里没给他分土地,全家人的经济收入只能靠他打零工和种母亲、儿女的口粮田增加收入。年年总是入不敷出。“两个娃娃念书,每天的伙食费好几十,我们的房租加水电费,每月又是四五百。现在还有一个4岁的小儿子。一家人吃喝穿戴,一年要开销一两万,打工挣下的都不够。”
“那你迁回来户口有啥变化?不还是打零工,种地吗?”山西晚报记者有些不解。
“这可大不一样了!”张慧博的眉宇间顿时溢出了笑容:“我的户口回了村,种的地有40多亩,收了斤玉米,一斤九毛。斤绿豆,一斤3块,这两项就一万多了。我还有50亩生态扶贫林地,一亩一年能补块钱。加上我一年打零工还能挣个一两万,你算算,我一年能收入多少钱?能脱不了贫吗?”
这时,村民胡兆贤走了进来,插话说:“我们村里有8户贫困户,总共13个人,家家户户都脱了贫。全靠村委一班人带头走绿色发展这条路,跟上了生态扶贫这个好*策,人均收入都超过了元。”
脱贫的老支书提了个特殊要求
66岁的钟祥儒原来是野猪窊村的村支书,也是山西晚报记者的第二个采访对象。他的大儿子和女儿都已成家,只有他和89岁的母亲及上大学的23岁小儿子钟金在一起生活。
记者走进他的家时,屋里暖烘烘的,墙上的“福”字格外醒目。屋子里有四五个人:他的妹妹、两个儿子、孙子。大人在炕上包饺子,七八岁的孙子在炕头的小桌子上写作业。
地下的灶台上,摆着一溜盘子和碟子,里面都盛着待炒的菜:有木耳葱头、鸡块,几个盆子里有鱼,有海带,有粉皮,有豆腐……看起来很丰盛。
“钟老哥,您这可不像是贫困户啊?”面对山西晚报记者的质疑,钟祥老人笑嘻嘻地说:“咱这不是才脱贫吗?”
“您人口不多,不该贫困呀?”
钟祥儒的目光黯淡了下来,两只手揉在了一起:“唉,老伴儿一病好几年,塌下30多万的饥荒,最后人财两空。咱是因病返贫的,加上小儿子上学,日子就过得紧巴了。”
“那你是怎么脱贫的?”
钟祥儒抬起头,扶了扶口罩说:“村里办起了藏香猪养殖场,有72头猪,我当上了饲养员,同时兼任村里的护林员,光护林员一年就补助块。自己又有生态林地,口粮田,各种收入加起来,也不少呢。”
“那您没个具体数字?”
老人笑了:“咱不用具体算,反正现在供着小儿子上大学,一年两万的开销,除了“雨露”计划每年补助的多,咱不用拉‘饥荒’!”
“那您现在有存款吗?”
“现在真没有!但今年肯定会有!”老人自信地笑了:“生态扶贫的*策会给我增加近万元的收入,你说能不长(方言,意思为剩余)钱?”
说着,笑着,他们该吃饭了,山西晚报记者也该走了。临出门,钟祥儒问:“能不能给我们照个全家福?”
山西晚报记者以为给他们家人拍张照,没想到他是想给全村人拍一个“全家福”。
大喇叭里一喊,全村在家过年的30多个人,都戴着口罩欢天喜地地走到了“城”门口。
“咔嚓”,野猪窊大年初八的快乐瞬间永远定格!
山西晚报记者王晋飞