寻找赵崇德（上）
刘宏冰
大别山是座美丽的山，奇峰耸立刺苍穹，清溪婉转连江淮，一山四季美如画，山南山北大不同！
大别山是座革命的山，*麻起义响惊雷，商城起义燃烽火，六霍起义卷浪潮，红旗不倒鄂豫皖！
大别山是座英雄的山，家家户户出英烈，山山岭岭埋忠骨，沟沟坎坎唱英雄，大别山精神永流传！
金刚台上杜鹃红（廖煜摄）
这片红色土地上，先后诞生了红一*、红四*、红四方面*、红二十五*、红二十八*等多支主力红*，走出了董必武、李先念等国家领导人和徐向前、徐海东、王树声、许世友等多位叱咤风云的开国将领，被称为红*摇篮、将*故乡。
从*麻起义到新中国成立的22年间，大别山区先后有多万人参*参战，近百万人英勇牺牲，以鲜血和生命赢得了“红旗不倒”的崇高荣誉。无数革命先烈走出大别山后，就再也没有回来。
赵崇德就是其中之一。
大别山中育英豪
金刚台的杜鹃花一向开得晚，要等到立夏节前后才竞相怒放，满山遍野，一簇簇一树树，一丛丛一片片，红得像火，红得像血，乡亲们叫她“映山红”。他们说，是商城起义的烽火点燃了她，是红*将士的鲜血染红了她。
金刚台的映山红一年又一年地开，一年比一年开得火，一年比一年开得艳。令人称奇的是，每年春季开过，到了秋季十月“小阳春”，那生命力顽强旺盛的映山红，还会星星点点地再开一次。山里的老人们说，那是为从这里走出去就再也没有回来的革命英烈们开的。
鸟瞰新塘湾
在大别山河南主峰金刚台脚下，有一个叫作“新塘湾”的美丽小村。年4月，赵崇德就出生在这里的一个贫苦农民家庭。
赵崇德谱名赵开奎，又名宗德，兄弟姊妹6人，崇德行五，兄弟中排行第二，上有长兄和三个姐姐，下有一个小弟（年生）。据老人们回忆，崇德8岁入学，自幼聪颖灵巧，秉性刚强，喜欢习武练艺。父母相继去世后，崇德辍学，兄妹相依为命，靠给离家二里地左右的王楼大地主王子愚家放牛、种地为生。
土门紧邻新塘湾
出新塘湾顺着山路往西三四百米，翻过一个小山坳，路边住着两三户人家，这里是开国少将陈明义的出生地——“土门”。土门和新塘湾的田地，都为王楼的大地主王子愚所有。新中国成立后，这里同属于一个生产队。从土门沿河顺着小路，再往下走二里地，就是当年成立商城县三区苏维埃和红32师解放商城集结出发的地方——余子店。
余子店新貌
相传余子店得名于元末义*领袖余思铭。元朝末年，平章事余普清之子余思铭举旗起义抗元落败，率兵突围从江西辗转来到商城，夺取金刚台上达鲁花赤，筑皇殿、里罗城为根据地，义*队伍迅速扩大到万余人。一次余思铭与其子征战得胜各率兵返回，相遇金刚台下小河边，此地得名“遇子店”。“余”“遇”同音，逐渐演变为“余子店”。
“记得当年红*来，成立三区苏维埃。余店炮楼招牌挂，桥南柳林搭会台。*民同演‘文明戏’，万人齐唱‘桂花开’。参加革命人心愿，报名参*一齐来……”
商城起义燃烽火
这首流传至今的商城民歌，展现的就是年11月，在余子店成立中共商城县第三区区委和三区苏维埃*府时的火热场景。那次庆祝大会之后，区委和区苏维埃的*员干部，经常深入到赵崇德、陈明义的家乡，组织发动广大穷苦百姓翻身闹革命。
据陈明义回忆，在共产*干部南海清等人的组织领导下，王楼、余子店等地也实行了土地改革。赵崇德、陈明义等穷苦人家都分到了田地。16岁的赵崇德、13岁的陈明义，也与这里众多有志青少年一起，报名投身火热的革命，一个加入少年先锋队，一个参加了共产儿童团。出身贫寒的二人，因为机智勇敢，表现英勇，没多久，赵崇德当上了县少先大队分队长，陈明义也成了县儿童团大队长（后又兼任县童委书记）。
贫寒少年多虎胆
年8月，赵崇德报名参加了红*，成为红一*2师（由商城起义成立的红十一*32师改编而来）的一名普通战士；年1月15日，红一*和鄂东南起义成立的红十五*，在商城县长竹园合编为红四*，赵崇德被编入红四*10师28团。
随后，他随红四*主力南征北战，在大别山中纵横驰骋，先后参加了双桥镇战役、*安战役、商潢战役、苏家埠战役和潢光战役。因其作战勇敢，机智灵活，后被调到红四*12师特务队任班长。
赵崇德三姐曾向后人讲述，年夏秋的一个夜晚，赵崇德骑着快马，悄悄来到小时候与他最亲的三姐家中，与她道别，说是战斗结束后，再回来看她。可从那以后，日思夜盼的姐姐，再也没等到弟弟的归来。
英名永铸阳明堡
年秋，受张国焘错误路线引导,红四方面*在鄂豫皖的第四次反围剿失利，被迫战略转移，西进川陕，建立了川陕革命根据地。年，赵崇德在转战途中加入了中国共产*。此后，他所在的部队经历多次整编。赵崇德因作战英勇，屡立战功，先后被提升为排长、指导员、营长。
红旗不倒大别山
史料记载，年10月9日，红一、四方面*在甘肃会宁西关胜利会师。22日，红一、二、四方面*历经千辛万苦，在甘肃会宁将台堡胜利会师，长征胜利结束。此后，在中革*委组织的宁夏战役中，红四方面*奉命渡过*河，因张国焘未按中央计划执行，导致红四*、红31*未能顺利过河到达指定位置，宁夏战役计划落空。
年11月，西渡*河的红四方面*主力被迫西征，孤*深入，苦战四月余，几乎全*覆没。留在*河东岸的红四*和红31*，被编入中国工农红*援西*（即“增援西路*的部队”），组织对西路*进行救援。年春夏，援西*驻*镇原期间，红四*由4个大团整编为2个师6个团，赵崇德被任命为整编后的红四*10师31团团长。
镇原整训又升迁
抗战全面爆发后，国共开始第二次合作，建立抗日民族统一战线，红*主力接受改编。红四*10师改编为八路*第师旅团，原28、30、31团分别改为团1、2、3营。赵崇德任改编后的团３营营长。
赵崇德作战勇敢，总是身先士卒，对战士关怀备至，因此被战士们称为“打仗如虎、爱兵如母”。他率领的3营以夜间作战和近战见长，曾获颁“以一胜百”的锦旗。
年10月19日凌晨1时许，在团长陈锡联的指挥下，赵崇德率领３营西渡滹沱河，直扑阳明堡日*飞机场。经过一个多小时的战斗，击毁停机坪敌机24架，歼灭日*余人。
*史留名砺后人
令人万分痛惜的是，赵崇德却在掩护部队撤退时，身中数弹，壮烈牺牲。但他不朽的名字，却镌刻在了太行山上，并伴随着阳明堡大捷的喜讯传遍了大江南北、中华大地。
八路*第师师长刘伯承称赞夜袭阳明堡战役：“首战告捷，打得好！打得好！”。年11月４日，国民*战区长官卫立煌在太原见到周恩来后，赞扬道：“阳明堡烧了敌人24架飞机，是战争历史上从来没有过的事情。”年，赵崇德被追授“好干部”称号。
中野虎师是模范
年7月1日，八路*第师*治部编印了纪念中国共产*诞生19周年暨抗日3周年丛刊《烈士传》，赵崇德名列其中。刘伯承、邓小平分别为《烈士传》写了序言和文章，称赞赵祟德“为了中华民族的解放，牺牲了自己的一切。这种精神只有伟大的革命者才有，有了它可以战胜一切。”“他们虽然牺牲了，他们的英名，他们的光荣功业，气节德行，是与中华民族解放的史迹不可分离的，是与河山千古光辉永存的！”
彭德怀元帅更在其回忆录中称赞赵崇德：“忠肝赤胆，与日月争光。”
英雄精神代代传
新中国成立后，赵崇德的大哥赵开道，曾收到从北京寄来的一个包裹，内有一张写有“赵崇德在阳明堡战斗中为国捐躯”字样的烈士证，和一面签有“刘伯承”名字的*旗。赵家兄妹这才知道让他们牵肠挂肚的五弟，早已牺牲在了载入史册的夜袭阳明堡机场战斗中。
年9月2日，在中国人民抗日战争暨世界反法西斯战争胜利69周年之际，国家民*部公布第一批在抗日战争中顽强奋战、为国捐躯的名著名抗日英烈和英雄群体名录，赵崇德名列其中。
永世不忘怀英烈
先烈的英名人人传颂，英雄的事迹传遍天下，红色的基因世代传承。
赵崇德的家乡*委、*府，从来没有忘记为新中国成立而英勇牺牲的英烈们。年9月，商城县将县城商城高中至桂花园路段命名为“赵崇德大道”，还在商城县革命烈士陵园内，建起了赵崇德广场，树立起栩栩如生的赵崇德花岗岩塑像，供后人世代缅怀、瞻仰。
家乡雕像人争颂
赵家族人更是以赵崇德为荣。根据老人们的建议，他们按照当地风俗，将一个写有“赵开奎”名字的纸片放入棺木当中，葬在了新塘湾赵家旧宅后面赵氏祖坟的旁边。但他们依然一直有个执念，那就是希望战死沙场的英雄赵崇德能够*归故里。
年，赵崇德的家乡开始规划建设里罗城红色小镇，散布在青山绿水间的一批红色遗迹遗存，被挖掘保护，一条“初心路”串珠成链，将红*井、红*桥、红*林、红*墙标、儿童团前哨、无名烈士墓、医院旧址等连接起来，供游客和后人参观、瞻仰。家乡人民把用花岗石雕琢的赵崇德、陈明义塑像，也立在了“初心路”上最引人瞩目之处。
初心永志山水间
革命英烈和开国将*的光辉事迹，与大别山中独具魅力的山水美景一样，摄人心魄，让人赞叹。陈明义将*2年5月24日与世长辞后，根据将*本人遗愿，被安葬在了商城县革命烈士陵园之内。然而英雄营长赵崇德牺牲后葬在哪里？*归何处？却一直萦绕在家乡人民的心头，尤其让近年来坚持推动“红”“绿”融合、倾心发展乡村旅游的伏山乡*委书记李献林夜不能寐。
年清明将至，4月2日夜，李献林再次失眠了。
“老乡，清明回吗？”深夜，我的电话响了。少小离家今未归的我，在部队摸爬滚打17年后，十多年前选择在离家不远也不近的信阳，默默地守望着那片红土地上的映山红一年又一年的开。每有两三天假期，回家乡走走看看，成为我化解那剪不断、理还乱的浓浓乡愁的唯一方式。
得到我肯定的答复后，李献林话锋一转，幽幽的几句话，让我睡意全无：“每年清明，每家每户都要去踏青扫墓，缅怀先人。可是我一直在想，你家乡的英雄营长赵崇德墓在哪里？*归何处？有没有人为他扫墓呢？”
*归何方费思量
是啊！夜袭阳明堡机场一战，开创了世界战争史上步兵袭击空*机场炸毁战机的先例，也是中国抗日战争史上继平型关大捷、雁门关伏击战之后，中国*队取得的又一次重大胜利，极大地消弱了日*的空中突击力量，有力支援了正面战场的忻口战役，更让八路*师团凭此一战，跻身中国“抗战四大名团”，开国上将陈锡联也籍此一战成名。可率队攻进日*机场，炸毁敌人24架飞机，撤退时因为掩护战友而牺牲的赵崇德，却无人知道他尸存何处，*归何方！
“你对家乡情况熟，在部队多年战友多，如今又在媒体工作，获取信息广。拜托你一件事，能不能设法找找老英雄的墓，究竟葬在哪里？我们家乡人也好去扫扫墓啊！”李献林郑重其事地说。
蛛丝马迹觅英雄
我虽然毫不犹豫地应承下来，心里却是十五个吊桶打水，七上八下。挂断电话，望着窗外城市辉煌的灯火，还有远处夜空依稀可辩的星光，我干脆穿衣下床，在阳台上踱来踱去，思前想后，希望在波涛汹涌的脑海中理出点头绪。
有了！舅爷陈明义与赵崇德一起参加革命，他们俩都参加了夜袭阳明堡机场的战斗，他的回忆录和传记里都曾提到过。我兴奋起来，立即跑到书房，翻出舅爷在世时亲笔题字“饮水思源”并赠予我的《高路入云端——陈明义将*传》，还有西藏*区司令员董贵山题写寄语“继承先辈遗志、建功雪域*营”的签名本《站在世界屋脊的将*》，分别翻到“抗日烽火炼虎将”和“浴血太行、威震冀南”两个章节，细细地翻阅起来。
将*传记觅踪迹
找到了！在杨星火所著、舅爷生前审定的《高路入云端》一书中，虽然只是概略写到他“参加了举世闻名的阳明堡战斗，烧毁敌机数十架”，以我对舅爷为人处事原则的了解，他应是不愿在同乡和战友成名战中凸显自己的作用，故而一带而过。
果然，在天泉、李天雄所著的《站在世界屋脊的将*》一书中，两位作家在走访了六十多位历史事件亲历者的基础上，详细记述了陈明义作为师作战参谋，配合团侦察阳明堡机场、参加夜袭机场战斗的经过，其中多处还原了战斗前后与同乡赵崇德有关的细节。
最为重要的是，书中记述：“阳明堡战斗结束的第二天，团为赵崇德营长举行了隆重的追悼大会。陈锡联、陈明义护送赵崇德的灵椁安葬在滹沱河边的南山顶上。陈明义在赵营长的坟前栽下了一棵松柏后，策马赶回了进驻昔阳的师司令部。”
亲密战友常相忆
这一段简要文字，至少说明三件事：一是赵崇德牺牲后，遗体被撤出机场的部队带回；二是团为赵崇德营长举行了追悼大会，并将其葬在了滹沱河南的山上；三是陈明义曾在同乡赵崇德坟前栽下了一棵松柏。
然而事情过去了83年之久，当年抗战期间部队流动性大，牺牲的官兵都是就地掩埋，不能立碑没有记载。一条滹沱河流经山西省繁峙、代县、忻州、原平、定襄、五台、盂县等多地，要想找到赵崇德墓地，无异于大海捞针。
可转念一想，按常理推测，夜袭阳明堡机场战斗得胜后，部队撤出时带有伤员和牺牲官兵的遗体，不可能长途奔袭，应该是轻车熟路撤回到机场周围的隐蔽出发集结地。按照这个逻辑，需要搜寻的范围，瞬间就锁定在了阳明堡机场所在的代县和相邻的崞县（如今的原平县）境内，再精确些，应该就在阳明堡机场周围地域。思虑至此，我胸中上窜下跳的那颗心才稍稍平静了下来。
夜袭曾驻刘家庄（资料图）
第二日上班第一件事，我就急切打开电脑，在百度搜索栏中输入“赵崇德、阳明堡机场”“夜袭阳明堡机场战斗”“赵崇德、代县”“赵崇德、原平”等关键字，在海量互联网信息中搜寻。
功夫不负有心人，我不仅找到了当年夜袭阳明堡机场的兵力部署、战斗经过，还有后人依据兵力部署和战斗经过绘制的作战示意图，甚至还找到了战斗结束后，团以团长陈锡联、副团长汪乃贵名义，给八路*总部和师首长的电报稿内容，由此可以清晰地确定：团是年10月19日凌晨，从山西崞县苏龙口刘家庄出发，过滹沱河后突入代县境内的阳明堡机场，炸毁敌机并和守护机场的日*展开激战的。
太行人民不曾忘（网络截图）
功夫不负有心人。当年的团部队出发地确定后，我随之在搜索栏中输入“赵崇德、刘家庄”字样，搜索列表中一篇题为《夜袭阳明堡飞机场从刘家庄出发》的文章，引起了我的注意。点进去一看，大喜过望：原来是
铭记历史、不忘英雄的民族，才是有希望的民族。山西太行老区人民和大别山老区人民一样，也一直没有忘记牺牲在那里的抗日英雄们！
四月飞雪入太行
当我把这条消息链接发给李献林，又打通他的电话告知时，透过手机听筒，我都能感受到他的激动和兴奋。
因为意外发现来得太突然，加之当时全国疫情防控要求等多种原因，我们原本想利用清明假期，去山西刘家庄祭扫英雄营长坟墓的计划未能如愿。
4月8日下午，清明小长假后第二天，李献林再次打来电话，一开口，话音里就透着急切和渴望：“今天我向李高岭书记和周哲县长作了汇报，两位领导都指示我们尽快核实情况，必要时带人去山西，实地探访祭拜英雄。我已经请好假，办好手续，明天下午出发，王老师、铁帮书记同去，我们一起吧？”
王天定（前右）在巡访途中
献林书记说的王老师叫王天定，河南日报原高级记者，我们非常尊敬的长者、大家，工作中跑遍了河南所有地方，被称为“王全省”，退休后还应邀担任了伏山乡里罗城村的“名誉村长”，每月至少有一周时间驻在村里，与当地扶贫干部和农民群众打成一片，为里罗城乡村振兴示范区的建设呕心沥血，操劳不已。家乡人民缅怀英雄，为赵崇德建起衣冠冢的消息，就是他最先报道出去并引发全国
铁帮书记全名陈铁帮，省银保监局派驻伏山乡簪子河村第一书记，巧合的是，他曾在原南京*区12集团*36师司令部工作多年。赵崇德所在的八路*师团，几经调整整编，最后归建为36师团。因此赵崇德的英雄精神，在36师代代传承，赵崇德的光辉事迹，36师官兵人尽皆知。转业回到河南、不改*人本色的陈铁帮，年脱贫攻坚战一打响，就主动申请到最贫困、最艰苦的大别山深山区驻村扶贫，一干就是四五年，团结带领群众修通了村组道路，办起了茶叶加工厂，发展特色产业，为簪子河村摘掉了贫困帽子，百姓日子越过越红火，他也于年底荣获全省脱贫攻坚贡献奖。
大伙儿相约一起去山西，想来定是与我和献林书记一样，怀着对抗日英雄无比敬仰和缅怀之情，不远千里也要去祭拜瞻仰一番的。
4月9日下午，我们一行6人（同行另外2人分别是商城县和源餐饮董事长余弟和、伏山乡*府驾驶员李向阳），分乘2台车，开始了探访英雄赵崇德的千里之旅。
是日，红城信阳春光明媚，茶香氤氲。越野车载着老区人民多年未遂的夙愿，出大别、过淮河，跨*河、入太行，在高速公路上一路向北狂奔。
途中，各方领导和朋友获悉我们的山西寻访之旅后，纷纷以各种方式表达关切，对老区英烈表示缅怀。最让人感动的是，曾任12集团*36师师长的原南京*区副司令员徐承云中将，特意致电老部下铁帮书记，对此行大加赞赏，并再三叮嘱若有寻获，一定要第一时间告知于他。
太行四月桃花雪
10日上午，车入南太行，顾不上欣赏沿途剑峰千仞、绝壁峡谷，飞瀑鸣涧、沟壑奇幽的绝美风光，车子飞快地驶离河南，进入山西境内。让所有人没想到的是，车子才过晋城，突然风起云涌，天气突变，一路樱花、杏花、桃花开得正艳的北方大好春日，竟然飞飞扬扬地飘起了雪花。
太行四月芳菲盛，漫天飞雪映桃花。就连见多识广、阅历丰富，足迹遍中原、游历大中国的王天定老师也连连称奇，一连声地说：“天降祥瑞，天降祥瑞啊！”
雪天行车，高速路是走不得的了。在山西高速交警的引导下，我们从二广高速上下来，拐上了G国道，曲曲折折地在太行山里绕来绕去。在部队当过多年*事主官的铁帮书记断言，当年八路*师一定也像我们一样，是从延安东出进入这莽莽太行山后，绕开大路，避开敌主力，在高山峡谷间隐蔽艰难穿行，奔赴山西抗日前线的。
山越走越高，雪越下越大，越野车虽是一直行驶在G国道上，却也只能一路蜿蜒蛇行，在高高的太行山峡谷里钻来钻去，竟然绕了五六个小时。说来也怪，等到绕出太行山时，风停雪驻，云开雾散，瓦蓝瓦蓝的天，衬着晋中盆地的春日秀色，如大家闺秀一般展现在我们面前，清秀明艳，靓丽迷人。
过了太原城，我们重新拐上了二广高速公路，只一个多小时，便到了原平市城区。（未完待续）
信阳日报百花园
信阳日报文艺副刊
以文艺的目光和视野
关照这个世界和时代的发展变迁
表达对生活的觉知以及对人的关怀
编辑杨柳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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