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漂泊生涯（3）》
作者：高福喜网名：大手大脚
柳暗花明又一村
我和客运段多经公司在合同中签定的所有媒体都尝试过了，所有的广告甲方都发布不出去。不是客运多经的问题，而是这个复杂庞大的铁路体制的问题。铁路系统部门多，因有关联可以相互制约，除分局指定的客运生产任务外，单位之间其它工作谁也不尿谁。都是铁老大，谁听谁的呀！怎么办呀？我又一次犯难了。
山穷水尽疑无路，柳暗花明又一村。年初冬时，想不起为了什么工作，我去江苏常州出差。这一天中午，正在常州汽车站的长凳子上候车时，一位大娘给我塞过一份四开小报来。我一看，噢！是一张常州汽车站的汽车时刻表。再一看，二、三、四版全是一些形形色色的广告。“你看人家南方和北方就是不一样，商品意识就是强，广告真是无孔不入。”我边看边自语。
看着看着，我的脑子忽然亮了一下。对呀！这不是一条生存之路吗？人家能以汽车时刻表来发布印刷品广告，我为什么不能以太原的火车时刻表发布广告呢？列车上的列车员都是客运段的，在列车上散发印刷品广告，客运段广告部有得天独厚的条件。我兴奋了。
回到榆次，我把开发列车印刷品广告的想法第一个告诉了宋经理。因为我想的是，由于印刷品广告的投放，可能会增大列车员清理卫生的工作量，他们有可能会卡。
“这不怕，我请客运段张书*段长写个条子作为通行证，就把问题解决了。我是担心工商部门会不会干涉这是非法印刷品广告呢？”宋经理说。
“宋经理，我想过了。咱们找工商局在咱原有的广告经营许可证的范围中再增加一项‘印刷品广告’就行了。”我说。
我是一个一旦有了想法，就能想出办法，雷厉风行说干就干的人。我首先选择的是旅游广告，因为山西是个旅游大省，南到运城，北到大同，有名的旅游景点就有三十多个。我准备在第一张报纸印刷品广告中除第一版印刷列车时刻表外，把其它三个版切成十二份，每份登一家旅游广告。每家收五千元广告费，每期就有六万元的收入。除去印刷费和投放成本外，每发一期印刷品广告最少可以有三万块钱的利润。
晋中旅游一条线，一座古城四个院。
我是副高职称的编辑，编发一张印刷品报纸是没有问题的。但在广告承揽问题中又出现了一种新情况，那就是这些旅游广告客户相互认识，相互观望，相互攀比，相互影响。
你去张三家承揽广告，他问：“李四家做不做？”你告诉他说：“不做。”他会说：“那我也不做。”你告他说：“我还没有和他家谈。”他说：“那我等等他家吧！”经常出现的情况是，本来张三家已经决定做了，一问李四家不做，他也不做了。
为了提高效率，节约广告承揽时间，也为了改变他们相互攀比相互影响的状况，我仔细研究客户心理，琢磨出一种主体策划、主管批准、各家收款的操作方法来。
比如我在晋中承揽旅游广告时，首先找到晋中市旅游局，表明我要为晋中在列车上搞一个印刷品广告的宣传活动，主题是“晋中旅游一条线，一座古城四个院。”旅游局一听这个宣传口号琅琅上口，好懂易记，又是对晋中旅游的系统宣传，马上就同意了。而后又分别到平遥古城、王家大院、乔家大院、渠家大院和太谷曹家大院（三多堂）找领导洽谈，告诉他们主管部门领导非常满意这种宣传方式后，大部分就没有争议了。其中有一家本来不太情愿，但担心“晋中旅游一条线，一座古城四个院”中抹掉他们的名字，变成“一座古城三个院”，所以勉强同意了。
祁县渠家大院是最后收款的，馆长说：“我们院生意最差，不能和其他家平等花钱。”好说歹说少给了我两千，就这我也满意地偷笑了。因为我本来计划每个主题版一家五千元，收回两万元就够了。而晋中这个版由于主题限定收了五家的钱两万三千元，比原计划超额了三千元。
报童的哭声
我是专门雇佣了两个报童来投放列车印刷品广告的。每次列车在车站停放的时间是很短的，报童需根据各次列车到站的时间提前进站，然后上车麻利地把广告报纸投放到列车的小方桌上。
尽管报童手持客运段段长的亲笔信作为通行证和护身符，但是也常有不属客运段管的乘警和列检挡道，不让报童上车的事发生。我告诉报童：“林子大了什么鸟都会有的，他不让你从这个门上车，你下来再找个门上就行了，和他游击战么。他总不能一个人堵了所有的门吧！咱们的工作就是要在夹缝中生存。”
有一次，报童小张哭着找我来：“高叔叔，我不干了！列车员打了我。”
“列车员敢打你？列车员是客运段的，你不是有张段长写的手令吗？”我说。
“我掏出了张书*段长写的手令，那男列车员一看有张书*的签字，骂了一声‘张书*算个球，我是他老子。’说着就打了我一拳，这不是打出我鼻血来了。”小张抽泣着说。
“欺人太甚！”我火了。这回我没有去找多经宋明华经理，我直接来到客运段段长张书*办公室，找到张段长说：“XX次列车的列车员说张书*算个球，他说他是张书*的老子！”
张段长问清缘由后，脸都青了。一拍桌子吼道：“我他妈的老子太多了！”说完拨通了分局乘警队的“你是警长吗？你给我好好收拾一下我那个年轻的老子！”
撒什么种子开什么花
革命样板戏《红灯记》中李玉和有两句唱词我记得最清楚，“栽什么树苗结什么果，撒什么种子开什么花。”这话用在我发现并开发的报纸印刷品广告中最合适不过了。印刷品广告上车后引起了连锁反应。
一天，灵石王家大院的侯庭亮馆长给我打来了电话，让我去灵石找他一下。第二天，我去王家大院找到他时，他开门见山地说：“老高，我们准备搞一个王家大院旅游文化季宣传活动。我们准备自己印十万份报纸，让你在路过灵石的列车上发放，三个月内发完，你看怎么样？”
“好呀！完全可以。一张报纸你给我一毛钱的投放费就行。”就这么简单，不到半小时功夫，我拿着一张一万块钱的支票和一张印刷品广告合同回家了。
山东轻骑摩托车集团也来信了。他们要在我局列车上投放一份轻骑集团编的《轻骑报》，把他们公司的几十个摩托车样品全部印在这张报纸上，并让我自己编辑当地印刷，每天发四千份，合同一年。
这是一个不小的单，我算了一下，按每张报纸的印刷成本八分投放费七分计算，一年的广告营业额可达二十一万元，利润可达七八万元。如这桩生意可以每年延续的话，不仅解决了我的生存问题，而且我还可以在这漂泊的海洋中获点小鱼小虾的红利。
温馨提示：《老朽随笔》近期故事《漂泊生涯（4）》“这只母鸡下了两颗蛋”将在周日发出，敬请